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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掌权杖一周年,奥特曼带着OpenAI大变身

2024-10-04 15:04:17  浏览:90  作者:管理员
重掌权杖一周年,奥特曼带着OpenAI大变身

备受瞩目的OpenAI融资,尘埃落定。

最终的融资成果是惊人的:

融资金额66亿美元,由美国风险投资公司Thrive Capital领投,除了微软继续参投,也有新朋友首次投资,如英伟达和软银集团;

融资后估值达到1570亿美元,几乎2倍于今年年初的860亿美元估值,6倍于马斯克的xAI(xAI今年5月B轮融资后估值240亿美元)。

融资背后的种种博弈也是颇不寻常的:

据《金融时报》,OpenAI希望和本轮融资的投资者“锁死”,也就是说,OpenAI希望投资者不要将资金投入其主要的未上市竞争对手,如xAI和由OpenAI出走者创办的Anthropic、Safe Superintelligence(没错,OpenAI甚至列出了清单)。

根据OpenAI官网,本轮融资以可转债的形式提供。这也意味着,OpenAI拿到的钱自带条件,就是公司必须在两年内完成重组,成为一家营利性企业。如果OpenAI没能脱离非营利性董事会的控制,没能取消投资者回报上限,那66亿美元投资将不能转化为股权,而是成为OpenAI的债务——OpenAI得还钱。

自成立以来,OpenAI总融资额达到187亿美元。其中,过去OpenAI在五年间从微软手中拿到了三笔融资,共计120亿美元。新投资者固然想要加入,但也需要一个合理的撤出机制,在这种情况下,“重组”成为了赌桌上的底牌。

这轮关键融资宣告完成的时间,恰是在OpenAI于美国旧金山召开开发者大会之后。

去年11月7日,OpenAI举办首届开发者大会,意气风发的奥特曼登上舞台,宣布推出GPTs商店,其最大的“金主”微软的CEO萨蒂亚·纳德拉(Satya Nadella)也被邀请上台,谈AI的崛起。

就在十天之后,OpenAI突发“宫变”,奥特曼被陡然踢出董事会,还被撤去CEO职务。发动“宫变”的正是OpenAI非营利性董事会。

“宫变”仅持续了几天,奥特曼就华丽回归。但那场闹剧,也将OpenAI特殊组织架构与商业化进程之间的矛盾暴露无遗。

如今,又是OpenAI开发者大会。但紧随其后的,是OpenAI以重组的决心换来的66亿美元。

变化并非发生在朝夕之间。在这一前一后的变化当中,是奥特曼回归一年之后的万般努力。不管是变“无聊”的开发者大会,还是近期被议论纷纷的OpenAI高管离职潮,都汇集在了一个点。

“可转债”的特性,让OpenAI这次的融资更像是一场豪赌。

可转债的全称是可转换公司债券,给予债权人在一定条件下将债务转换为公司股票的权利。对于投资方来说,这无疑是一种保障:事成,投资转换为OpenAI的股份;不成,那就当借钱给OpenAI,将有权撤回资金。

而这个条件就显得颇为关键,它充分说明论及OpenAI的未来,投资者最为关心的“卡点”。也就是说,OpenAI需要对未来做出一定的承诺,来换取当下的真金白银。

OpenAI做出的承诺是,两年之内完成重组,取消投资者的回报上限。重组,即摆脱非营利性董事会的控制,成为一家真正的营利性企业。

就此,OpenAI的重组计划被正式摆在了台面上,并且设置好了最后期限。

OpenAI目前的机制颇为特殊。自2019年开始,也就是成立后三年,在已经当上CEO的奥特曼的推动下,OpenAI组建有限营利公司,但控制权仍在OpenAI的非营利部分的董事会。

彼时的OpenAI,已经发现纯非营利性机构的形式,无法支撑其继续前行(缺钱)。尤其是2018年马斯克退出OpenAI董事会,并切断资金捐赠,更是让奥特曼意识到非营利组织的模式大有问题。

但是创办OpenAI之初立下的使命又难以抛弃:为了防止人工智能威胁人类,积极推动开发造福全人类的通用人工智能(AGI),对抗大公司垄断。

山姆·奥特曼(Sam Altman)

通过在非营利机构下组建有限营利实体,OpenAI希望以此来弥合现实与梦想之间的矛盾。

对投资者设定回报上限也是“既要又要”下的产物——既需要接受外部投资,又需要以回报上限来确保OpenAI不会依赖外部投资者。投资者可以通过利润分红退出,超出回报上限的利润,返还给OpenAI的非营利部分。

在那次改革之后,奥特曼引入微软投资,果真让OpenAI走上了发展的快车道,ChatGPT也是在科技巨头的支持之下才得以问世。

外界也曾一度认为这是一个巧妙的设计。在去年10月,OpenAI传出正在洽谈以860亿美元估值出售现有员工股份,彼时《金融时报》分析称,这样的结构使得OpenAI如果不能成为巨额营利公司,那微软将一直为其买单;如果能够将1500亿美元的利润出清给微软和所有外部投资者,那将完全甩开微软,拿回公司控制权。

然而,一个月后的那场闹剧,改变了所有乐观的想法。奥特曼被自己亲手设计的权力结构摆了一道。

去年11月,OpenAI上演了一连串的闹剧:先是奥特曼突然被OpenAI的非营利性的董事会踢出,其CEO职务也被撤下,联合创始人之一的格雷格·布洛克曼(Greg Brockman)坚定地随之离开。

三天之内,OpenAI风起云涌,几乎全体员工向董事会施压,要求请回奥特曼,否则他们将全体辞职。而微软则适时出现,表示接收所有从OpenAI离开的员工,甚至官宣奥特曼和布洛克曼将加入微软,成立AI部门。

在内外压力之下,非营利性董事会败下阵来,事件以奥特曼和布洛克曼回归OpenAI、董事会成员洗牌告一段落。

虽然对于这场“宫变”的缘由众说纷纭,但有一点可以肯定:OpenAI的非营利部分和有限营利部分有了剧烈摩擦。

这无疑是对奥特曼的当头一棒:他一手为OpenAI设计的权利结构,在其不断追求公司的商业发展的路上,走到了“二选一”的分岔口,“既要又要”恐怕也行不通了。

对于那些对OpenAI感兴趣的外部投资者,这也是一记警钟。

彼时已经向OpenAI投资上百亿美元的微软,面对奥特曼被踢出一事,既无事先知情的权利,也无事后直接干预的权利,只能在外围和奥特曼打配合。

奥特曼会怎么选?

他的伯乐加导师、Y Combinator的联合创始人保罗·格雷厄姆(Paul Graham)的评价似乎已经道尽玄机:“有些人赚到足够的钱之后就停止了,但山姆似乎对钱的兴趣不是很大。有一种可能是,他去做OpenAI是因为更喜欢权力。”

回归OpenAI的一年,就是奥特曼不断收紧权力的一年。

董事会已经洗牌。“宫变”时参与的董事会成员仅剩一人,奥特曼重新成为董事会成员,其余均为新任命成员。其中商业人才显著增多,包括索尼公司前执行副总裁及总法律顾问、比尔和梅林达·盖茨基金会前CEO等。

另一方面,OpenAI的高管离职潮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在这一年当中,在联合创始人中,被认为是当初“宫变”推手的伊利亚·苏茨克维(Ilya Sutskever)离开。OpenAI的13位联合创始人如今仅剩三位,除了奥特曼,还有布洛克曼和沃伊切赫·扎伦巴(Wojciech Zaremba)。而真正还活跃的只有两位,因为布洛克曼不知何故主动“躺平”,宣布要休息一段时间,而后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高管当中,2024年已经离开了13位。最近引起轰动的是首席技术官米拉·穆拉蒂(Mira Murati),她曾是奥特曼的亲密战友,在“宫变”中,被临时任命为CEO,但在内部推动奥特曼回归。

表面上看起来,高管离职潮是奥特曼面临的棘手难题,但仔细看时其实更像是奥特曼的主动选择。

“老人”离开与OpenAI正在经历的巨变或多或少有关。而这种巨变本身,就是奥特曼的主动选择。

在穆拉蒂“出走”之际,The Information援引知情人士称,OpenAI内部分歧加剧,如穆拉蒂管理的数十名核心研究人员,有时开展的计划会和布洛克曼的计划相冲突。

面对这样的地盘之争,抑或是高管要求增加招聘或者资源时,奥特曼倾向于坐观其变——让争斗加剧,以及逃避做决定。

此外,在“高管离职潮”的背面,容易被忽略的是“高管招聘潮”。OpenAI今年不仅加快推出面向消费者和企业的新产品,还引入了具有商业经验的新高管。

如克里斯·勒汉(Chris Lehane)被OpenAI聘请为全球政策副总裁,他是资深政治人士,曾在Airbnb担任过类似职务,还曾在克林顿白宫担任律师和发言人,人称“公关处理大师”。再如凯文·威尔(Kevin Weil),他曾在推特和Facebook等长期担任产品负责人,被聘请来监督OpenAI消费者和企业产品。以及莎拉·弗莱尔(Sarah Friar),在今年6月成为OpenAI的首位首席财务官(CFO),她曾是Nextdoor的CEO,本次融资过程由她协助牵头。

“我非常兴奋可以赋权新一代领导者。在9月底的意大利科技周活动中,奥特曼在回应高层变动时如是表态。

所谓的高管离职潮,更像是奥特曼主导的一次OpenAI高层大换血:一来,作别对OpenAI未来有分歧的高管;二来,将权力进一步握在自己手中。

在穆拉蒂离开后,奥特曼曾在给员工的备忘录中提到,他将花更多时间参与公司的技术和产品部分,而此前他主要关注非技术问题,如融资、政府关系和商业合作。由此,穆拉蒂之后并未设置新的首席技术官,相关人员直接向奥特曼汇报。

奥特曼想要进行的OpenAI重组势必遇到阻力,而其中在外部有知名度,在内部有号召力的“老人”高管最为致命。

随着他们的离开,和更多新鲜血液(商业达人)的加入,重组遇到致命阻力的概率在逐渐降低。

经过一年的努力,奥特曼逐渐为OpenAI的重组铺路,但前路的挑战依然很多。

OpenAI还没有证明自己有足够的造血能力。

《纽约时报》曾报道,OpenAI预计今年的营收将达到37亿美元,亏损50亿美元。这个数据也得到了CNBC的证实。据知情人士,OpenAI上个月的营收为3亿美元,较去年初增长了1700%,预计明年的销售额将达到116亿美元。

自2022年底推出ChatGPT以来,OpenAI面向消费者出售订阅服务,面向企业级用户推销产品,并授权其GPT系列大语言模型。但是OpenAI的发展背后成本高昂,它不得不加大对英伟达芯片的采买力度,以训练和运行模型。

外界一向对OpenAI的财务状况很感兴趣,投资者自然也会担忧OpenAI的造血能力。在这次融资中,OpenAI需要的是大金主,对于起投金额做出了要求。相应地,投资者也需要对OpenAI有更多了解,AllegisCyber Capital在《华尔街日报》的采访中称:“没有人会在没有禁止调查的情况下承诺2.5亿美元,所以我认为一定有尽职调查。”

也因此,人们将苹果在本轮融资中的突然退出与之相联系,猜想苹果是不是在看到OpenAI的财务状况之后选择不参与。

其次,OpenAI在融资中试图与投资者达成排他的协议,阻止投资者向竞争对手投资,此举是否真的明智有待商榷。

一方面,OpenAI虽然做出了努力,甚至直接列出了清单,但未必有实质效果。

The Information援引知情人士称,投资者并不受合同约束,如果他们日后投资竞争对手,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惩罚。在这种情况下,可以预见并非所有OpenAI的投资方都会听从其指示。一位在融资中签下巨额支票的投资者透露,OpenAI的反对本身不足以阻止他们投资竞争对手。

也就是说,OpenAI与投资机构之间的“排他”共识,只会在OpenAI占据优势的情况下有一定效果——谁也不想得罪最热门赛道中的最热门玩家。OpenAI也可以借此扩大自己的优势,把雪球滚起来。一旦OpenAI落于下风,或者展露出致命弱点,双方的所谓共识随时可以被抛弃。

另一方面,OpenAI此举,从某种程度上不仅暴露了自身的信心有限,也一举在业内树敌。

正如前文所说,想要让投资者不投资竞对并不罕见,比如Uber也曾经这样做过,其阻止投资者投资竞对Lyft,后者也做了同样的事。但Uber投资者、前Benchmark合伙人比尔·格利(Bill Gurley)认为,这些举措可能会适得其反,让投资者觉得这家公司很脆弱,反而帮助竞对吸引投资。

被列入清单的公司显然不会高兴。被列入清单的xAI的老板马斯克就在听闻消息之后,在X(前推特)上激情开麦,称:“OpenAI就是个恶魔。”

马斯克此前就已经将OpenAI和奥特曼告上法庭,还有多家竞对如Anthropic、Safe Superintelligence都与OpenAI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在转型、重组的关键时期,奥特曼最不需要的就是更多闹剧。

铺陈了一年,OpenAI的重组序幕正式拉开,但将在舞台上上演的是喜剧,还是一出悲剧,就要看奥特曼的后续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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