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果然。
这结果并不意外。
只是那些落在我身上的,或同情、或嘲笑的视线。
让我觉得无地自容。
我垂下头,自嘲的笑笑。
这样也好。
“很好。”
庄妮菲脸埋在沈从南怀里,勾起的嘴角显示着胜利者的姿态。
我无心再纠缠,不再多说,正想转身离开。
身后有人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回头,少年清俊的眉眼间写满心疼。
高大的身影站在我身旁。
我看着他,突然就觉得一切都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我摇了摇他抓着我的手,淡淡的说:“走吧!”
他点点头。
拉着我离开。
余光看见沈从南似乎追了两步。
最后还是停在了原地。
走出宴会厅,凛冽的寒风吹上脸颊。
我却没有觉得寒冷。
只觉得神清气爽,如释重负。
“你怎么会在这儿?”
宫阳脱下西装外套披在我身上。
“我的导师是个挺有名的经济学教授,他带我来见世面。”
他没多说别的,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他拉着我的手腕的手下移,改为十指相扣。
拉着我坐上他的二手车。
我没问他要去哪儿。
此时此刻,他带我去哪儿都好。
11.
他带我上了摩天轮。
他在我身边,嗓音淡淡响起。
“我听过一个传说,每个摩天轮的盒子里,都装满了幸福。进入摩天轮,就好像进入幸福的国度。”
他牵着我的手,踏进了摩天轮。
等到摩天轮缓缓爬升至最高点时,他吻住了我。
然后说:“还有一种传说,当摩天轮达到最高点时,如果与恋人亲吻。两个人就会永远在一起。”
“贝贝,你是很好很好的女孩子。你值得最好的一切。”
“你一定,要更爱自己一些。不要委曲求全,这世上,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值得你委屈自己。”
他说得那样虔诚,那样认真。
我看得出,他是真的觉得,我很好。
我踮起脚尖,吻住了他。
这一刻,我希望那个传说是真的。
脚下万家灯火,都及不上眼前的男孩子,他眼里灿烂的星火。
而那星火之中,都是我。
后面发生的一切好像自然而然。
男孩儿的体温和他的感情一样灼热。
好像暖热了沈从南将我独自扔在家的那些夜里,那彻骨的寒凉。
我抛开一切道德的束缚,这一刻,只想遵从自己的内心。
大概是察觉到我的情动。
宫阳很快反客为主。
年轻的男孩子,吻起人来都是毫无保留的热情。
最后,我们去了酒店。
他在顶峰时也不忘抱紧我,在我的耳边一遍一遍的呢喃:“贝贝,你是最好的……贝贝,我爱你……”
12.
一夜放纵。
宫阳送我回了家。
想到临走时他依依不舍的样子。
我满是笑意的推开房门。
没想到,沈从南竟然在家。
他仰靠在沙发上。
整个人看起来有几分疲惫。
察觉到我进门的声响,他睁开眼,沉着脸问我:“你去哪儿了?”
我没回答。
他走到我身前:“你一整夜都和那个男孩子在一起?”
我懒得理他。
我现在腰酸腿疼。
年轻的男孩子真是体力好得惊人。
让人,难以招架。
我现在只想泡个热水澡,然后好好的睡一觉。
沈从南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吃痛,下意识挣扎:“你发什么疯!”
沈从南眼睛赤红的盯着我微敞的领口:“轻贝,你昨天都跟他做什么了?!”
我扭头在玄关的穿衣镜前照了照。
鲜红的草莓,在白皙的脖颈上异常醒目。
刚开荤的男孩子果然没有节制。
我讥讽的看着沈从南:“还不够明显?”
说起来,他带着吻痕回来的时候,可比我多的多了。
那时候,我觉得他身上每一处吻痕,都在我心头挖下了一块血淋淋的伤疤。
“这痕迹,你应该,非常熟悉才对啊!怎么你以前每次回来前都没有照过镜子吗?”
沈从南一愣,瞬间无话可说。
那本来理直气壮的质问也瞬间偃旗息鼓。
怒气消散后,我竟然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类似于哀伤的情绪。
许久之后,沈从南嗓音颤抖着说了一句:“贝贝,我会开除庄妮菲。”
“你也跟外面那个断了吧,我们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好吗?”
最后我在他的声音里听出一丝…哀求。
可我却不想再跟他继续纠缠了。
我揉揉眼,挥开他伸来的爪子。
“让开,你碍我眼了。”
13.
说是回房睡觉,结果躺在床上又和宫阳腻歪的发了半天微信。
大概是关系更进一步。
宫阳黏人得不行。
一个劲儿的问我是不是在做梦。
好不容易安抚好他睡下。
这一觉就睡到了天黑。
醒来时,房子里有各种细微的响声。
我一瞬间以为家里进了贼。
仔细听,才发现是厨房锅铲碰撞和抽油烟机运转的声音。
打开房门,我愣了一下。
沈从南围着个不合身的卡通围裙,正在厨房忙碌着。
恍惚间,我以为自己没睡醒。
沈从南一边将盘子放到餐桌上,一边招呼我:“快来吃饭。你最喜欢的辣炒鸡叉骨,还有个鱼汤,马上就好。”
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几样菜。
不过卖相都不怎么好。
不知道哪道菜还散发着一股焦糊味儿。
熟悉的菜品,一瞬间将我拉回到从前。
那时候沈从南创业初期,我们手里没有什么多余的钱。
租住在半地下室,没有煤气。
只有一个小电磁炉解决一日三餐。
沈从南那时候很忙,可是再忙的时候,他也坚持给我做饭吃。
每天晚上一起逛菜市场,成了我们俩每天最开心的事。
因为晚上的菜市场,有很多打折的蔬菜。
而鸡叉骨,是那个时候我们能买得起的,唯一的肉菜。
那时候我们一边粗茶淡饭,沈从南一边发着宏愿:“贝贝,等我们有钱了,我一定天天带你下馆子!”
后来我们是有钱了。
可是当时那个说好要一辈子陪我吃饭的人,却不见了。
沈从南端着鱼汤上桌。
看着桌上的饭菜,很有几分窘迫。
“不好意思,太久不做,手生了。不过你放心,我以后每天回来给你做饭,像以前一样。手艺很快就能练回来的。”
像以前一样?
怎么可能呢?
我坐在餐桌前,垂下眼眸。
“沈从南,你到底想怎么样?”
沈从南也坐下,一边给我盛饭夹菜,一边说:“贝贝,我承认之前做得太过分了。让你伤心,是我不对。我以后不会了。”
“昨天庄妮菲的事,也是我考虑得欠妥当。明天我就让人事辞了她。你别生气了。”
“以后,我会约束自己,不会再做让你伤心的事了。”
“我们……”
他停住话,深吸一口气,似乎在稳定情绪:“我们不离婚好不好?”
沈从南发达后,从来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神色。
就连他出轨,他也是理直气壮:“不过就是男人那点事,你何必揪着不放?”
可他现在,竟然露出这种近似于哀求的表情。
可是,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怎能,再给沈从南机会,让他再伤害我一次呢?
人家说出轨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沈从南,他改不了的。
我摇摇头:“太晚了。我们都回不了头了。”
“而且,有什么必要呢?再来一次,也不过是一样的结局罢了。”
沈从南快步走到我身前,他蹲下身子,仰视着我的眼睛。
将我的手抓在手里。
急切的表态:“不会的,贝贝,这次我们一定……”
他垂眸,话突然停住。
我知道,他看见了。
睡觉之前我把那块一直戴在手上的男士腕表摘下来了。
手腕上几道深浅不一的疤痕显露出来。
在那些盼着沈从南回头的夜里,当心里的疼痛无法排解的时候。
我学会了伤害自己。
即便现在伤痕早就痊愈。
可是过去的那些岁月里,我好像总能感觉到那一丝隐痛。
直到昨天,宫阳吻着这些伤疤,心疼的掉眼泪。
一米八几的大男生,哭着问我疼不疼。
那眼泪落在这些伤疤上,我突然就觉得,不疼了。
一点也不疼了。
……
沈从南颤抖着手摸上那些伤疤,哽咽着喊我的名字:“贝贝?你?”
我突然觉得他这幅作态恶心。
我明明在他面前做过这样的事。
可现在这幅心疼愧疚的样子,又是做给谁看呢?
我抽回手腕。
“沈从南,你这幅作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我情深似海呢!”
“贝贝,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真的会……”
“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我,就跟我离婚吧!咱们都放过彼此,好吗?”
沈从南踉跄着站起身。
眸光复杂的看了我一眼。
脚步不稳的走了。
连围裙都忘了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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