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是想让我放小三回去工作,还是放弃追究你花在他身上的钱?”我满目讥讽。
纪半夏把衣服从脸上扒拉下来,脸上满是羞愤。
“你也有孩子,也是当父亲的,应该知道单亲爸爸有多不容易,为什么还非要针对阿宇?而且,你说话最好放尊重点,阿宇有底线有担当,你不该用小三这样的字眼来羞辱他!”
她知道璐璐在她眼皮子底下溺亡,对这件事绝口不提,却时刻不忘给她初恋证明,生怕我说她一个字不好……
我紧攥着拳,从未如此不甘过。
替我跟璐璐感到不值。
“你、你手不能用力啊,伤口都崩裂流血了!”
纪半夏脸上闪过些许慌乱,手忙脚乱拿找医生要酒精棉跟绷带,为我处理手背上伤口,仿若回到了我们刚结婚的时候。
那时她看着冷淡,可是对我很贴心。
但自从高宇出现,一切都变了。
纪半夏等我情绪平定些,才淡淡开口:
“我也不是偏袒阿宇,可他既是孤儿又是单身父亲,不像你是有钱人家工资还高。他光是养活自己跟女儿已经很难了,你还要为一己之私坑害他,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做事太过狠辣吗?”
我就知道,但凡她来找我,一定跟高宇父女有关。
我深呼吸一口气,咬牙抓起水果刀,“我做事狠辣?你再不走,我让你以后连狠辣这两个字都说不了!”
纪半夏眉眼间显露出几分不耐烦。
她还想说什么,可高宇却来病房找她。
“半夏,我也不想打扰你们的,可安安心情不好,都不好好吃饭了。”
纪半夏顿时没心思再在病房陪我,只在临走前提醒我:
“你再自己好好反思一下,别总耍大少爷脾气,成年人的世界,不是谁都要让着你!”
结婚这么久,她从没哄过我。
姿态最低时,就是得知璐璐因她疏忽而死,说了句对不起。
反正以前就算她不哄,我发完脾气,也会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
可是我最在意的人,因为她死了,她凭什么以为,我还会原谅她?!
我不想因为这种心性凉薄的女人,气坏自己身体,办理出院手续,回江家住。
纪半夏陪高宇父女一天一夜,才发现找不到我,也联系不上我。
她堵到我公司门口,我领导实在没办法,给我打电话。
“江衡,你老婆在医院找不到你很担心,你去哪儿了?”
我让领导把电话给纪半夏,对着她破口大骂:“喜欢演深情是吧?好,我成全你!”
我挂了电话,约亲朋好友、高宇父女、纪半夏,还有她的同事一起吃饭。
现代社会都忙,没人喜欢参加无聊的饭局,我邀他们时,还额外加了一句——
喜欢看热闹就来。
人来得格外多,坐了满满当当六大桌,都赶上我们结婚时的排场了。
纪半夏来到现场,见这么多人还很欣慰:“江衡,你给阿宇道歉还叫来这么多人,有心了!”
高宇眉眼含着得意:“其实你私底下道歉就好了,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我企图按压住心中怒火,可没按住。
我抓住旁边桌上茶壶跟餐具,一股脑朝这对狗男女砸去。
“道歉你妈道歉!”
“纪半夏,你吃住睡都在高家,一句你跟高宇没睡过,还真当自己冰清玉洁好老婆了是吧?高宇,你白莲花成精啊每天现原形,贱不贱呐?”
“你们俩恶心我这么多年不够,我女儿死了都不肯让我清净几天,非得逮着我恶心!你们能不能要点脸?”
“在座的可都看好自己的老婆,当心被高宇勾搭了,那我的下场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各位也都防着点纪半夏,毕竟这位出轨都能理直气壮!”
纪半夏全程义无反顾护在高宇身前,只把自己搞得一身狼狈。
我看着这一幕,早就麻木了。
“诸位吃好喝好,账单已结,我身体不适,就先走了!”
在场没人说话,可一个个手机屏都快敲碎了。
我还没到家,纪半夏的质问跟指责就接踵而至。
“阿宇性子老实不代表你可以随意欺负他,我做错事,你恨我怎么对我都可以。可他跟安安是无辜的,你这样大庭广众下给他们泼脏水,是要逼他们去死吗?”
屎也是无辜的,可不代表它不臭。
我以前顾忌着她是孩子母亲,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堪。
可现在,我已经什么都不需要顾忌了!
“叫吧,你现在还有机会狗叫,很快连叫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恨自己动手太晚。
如果早点离婚,璐璐就不用每天纠结“妈妈为什么不爱我”,也不用在湍流江水中那么绝望死去!
……
姜栩栩工作效率很高,三件事很快妥善完成:
纪半夏被赶出救援队,在同事亲朋好友那里名声也臭了,法庭判定高宇赔付我五百五十万。
可我没拿到纪半夏出轨证据,法院没判离。
我对没能离成婚已经感到很糟心了,偏纪半夏还来烦我。
她来家里找我:“高宇被你害得丢掉工作,还得养孩子,生活已经够艰辛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逼他?”
“我只是合理的要回夫妻共同财产。”
“可你明明不缺那五百五十万!你就是想方设法让他不好过,你这是逼他去死!”
“那他就去死,死了我给他捐助棺材。”
纪半夏不敢置信:“江衡,你怎么会变得这么坏?”
我冷冷道:“你都觉得我坏了,可以跟我离婚。”
她那么在意高宇父女,我想过她会利落答应。
但我没想到,她会提出这种条件——
7
“你得撤销对高宇的起诉,那会让所有人误会他是第三者,毁掉他的名誉。还有那五百五十万,他们已经用了,没钱还,你不能再逼他们还钱!”
纪半夏性子冷淡,可说这话时,她明显带着怒意。
她在怨我。
我沉下脸:“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我就不离了!”她坚决道。
好,威胁我是吧?
我会让她后悔这个决定!
我冷着脸赶纪半夏走。
她犹豫再三,对我说:“只要你同意撤诉,就算你不舍得离婚也可以,只要你以后不再针对他们父女两个就行。”
就算到了现在,她还是觉得我在闹脾气,压根没把离婚放在心上。
我跟脑子不清醒的人没什么可谈的,让姜栩栩写了封举报信,递到纪半夏所在国企的纪检部门。
她有闲心心疼高宇父女俩,还是吃饱了撑的,我帮她找点事干。
看看她连吃饭都成问题了,还能不能那么博爱!
没想到那边纪检部门还没来人,纪半夏的亲朋好友们拽着她先来了。
她这几天也不好过,眼下带着乌青,脸色苍白,看着很是颓靡。
她自幼父母双亡,是姑姑姑父把她养大的。
姑姑赔着笑脸:“千错万错都是半夏的错,阿衡你别生气,再气坏了身子。半夏,你赶紧过来,给阿衡道歉!”
纪半夏满眼晦涩,低声道:“江衡,璐璐的死……我很抱歉。对不起!”
我冷笑:“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璐璐,就不会在眼睁睁看她溺亡后,连她葬礼都不来!”
听此,纪半夏脸一路红到了脖子根,目光闪烁。
“这事儿是我做得不对,但我问心无愧。安安那天突然发烧,阿宇都急得下巴冒痘了,我不能见死不救!”
姑姑一直在戳她,可她觉得自己做法并没有任何问题,还是说完了。
我恶心死了她这理直气壮的样子:“还见死不救,你是医生?你能给安安看病?就算是医生,也不敢说哪个病人离了她就不能活!”
“可、可阿宇笨手笨脚,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去照顾另一个人?”
“他是三十三岁,不是三岁!”
我实在不想跟脑子拎不清的继续说话,我问她那些亲朋好友。
“就纪半夏做得这些恶心事,你们能接受她是你们的妻子、母亲吗?你们替她说和,不觉得丧良心吗?”
我一度怀疑安安才是纪半夏的亲生女儿,但亲子鉴定却否定了我的猜想。
她只是不爱我跟女儿而已。
没人敢跟我对视。
姑父勉强扯出一抹笑:“阿衡,你听我说。我们也知道半夏这次做得确实过分,可我们问过她了,她跟高家那小子确实没男女关系,不然我们也没脸过来。”
“都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最近单位有意提拔半夏,你要真铁了心举报她,她这辈子都再难有这样的机会,也是你们夫妻俩的损失啊!”
他只是心疼晚辈,我也没必要跟他发脾气。
我只是看向纪半夏。
“你知道你那天为了尽快救出高宇,选择破窗,车里水进得更快,险些把我跟璐璐都淹死在车里吗?你知道璐璐被江水冲走时就在看着你,而你只顾着哄高宇父女吗?”
“你知道不论在车里车外,只要你肯看璐璐一眼,都可以救出她吗?”
“你知道按照流程救援,锯掉车顶而不是破窗,璐璐就不用死吗?”
“你知道全车50人,只有璐璐一个人死亡吗?!”
我质问纪半夏,一声比一声高,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车子坠江后,根据情况不同,救援方法不同。
我找专家咨询过了,他看着车子坠江的视频,很坚定地跟我说:“这种情况得从车顶救援,破窗可以更快地救出这两个人,但是会让车内其她人陷入危险!”
是纪半夏因一己私利,害死了我的女儿!
纪半夏不敢直视我,只是脸色越来越白。
“对不起、对不起……”
她不断呢喃着,失魂落魄离开。
跟她一起来的那些亲朋好友,也尴尬地跟我道歉走了。
他们走后,纪检委那边给我打来电话,说纪半夏将会被除去职务,成为普通员工。再有下次,会将她开除。
我挂了电话,看向窗外。
现在是六月份,雨水多。
天上乌云堆叠,像是要坠到地上,压得我也喘不过气。
我突然很想璐璐。
很想。
我开车去了墓园,却没想到会见到一个不速之客——
纪半夏也在。
8
纪半夏灰头土脸坐在璐璐墓碑前,把芭比娃娃、公主裙,还有玩偶拿了出来。
我只是看一眼,就皱起眉:“拿着你的东西滚!”
我厌恶地把这些都踢开了。
纪半夏沉着脸看着我:“璐璐也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喊我一声妈妈。你不能因为你跟我的一点私人恩怨,就连我祭拜孩子的权利都剥夺吧?”
“拿安安不要的玩偶、玩具来祭拜我的女儿?那我想问问你,你这个妈妈到底安的什么心?”
要不是在璐璐墓碑前,我已经一耳光打过去了!
纪半夏脸色涨得通红:“我只是……只是身上没什么钱了,等下月发工资,我会给璐璐买新的!”
她不是没钱,她只是把钱都给那对父女了,轮到我女儿就舍不得。
以前她拿安安不要的熊娃娃扔给璐璐,她整天说“妈妈送我的”,稀罕得不行。
我那时不愿拆穿她,不想女儿难过。
她还真把我当傻子了!
“璐璐想要什么样的玩具,我都可以买给她,用不着你送那些破烂。她生前你那么敷衍她,害死她后还这么对她,你是真不怕丧良心的事干多了,遭到报应吗?”
纪半夏站起身,哽了一下:“我只是想来看看她……”
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
可我看她这样,只觉得恶心得厉害:“可她死前亲口跟我说,她不要你这个妈妈了!”
纪半夏眼眶红了,跪在墓碑前,痛哭流涕。
可她接了高宇打来的电话,就变了模样。
泪还挂在她眼角,她脸上却只剩下愤怒和恨意。
“你恨我,报复我,毁了我的工作跟生活,我全都认了!你就算想要我的命,我也绝对站着任你杀,绝对不还手!”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阿宇跟安安下那么狠,逼得他们有家不能回!我真后悔嫁给你这样凉薄又狠辣的男人!”
高宇有她这个移动ATM,压根没存钱观念,根本拿不出钱还我。
他还想玩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把戏,可姜栩栩向法院申请冻结拍卖他的房产,他跟安安已经被从房子里赶出去了。
“阿宇别着急,我马上就到,不会让你们被这么欺负的!”
纪半夏小跑着离开,怎么都看不出来有悔改的意思。
我很庆幸,我没信她的鬼话。
不然,我只会像之前一样,又一次失望。
但这也不能全怪纪半夏,只能说是我太蠢太傻,被爱情蒙蔽了头脑,才让自己一步步走入绝境。
新婚时,我怀着小心思问她:“这次跟你求婚的是我,你答应了。如果换个其他英俊又有钱的,你也会答应吗?”
纪半夏说:“只要条件合适,会。”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那你就没有很爱过一个人,非他不可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怀念什么:“曾经有,可是他已经结婚了。”
我后来才知道,她跟高宇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两人上学时就是出了名的金童玉女,轰轰烈烈爱了十年,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会步入婚姻。
可高宇却跟纪半夏说分手,娶了国外一个女富豪。
我那时有些吃味,但安慰自己,成年人有个前女友前男友很正常。
现在我才是纪半夏的丈夫,她跟高宇已经是过去式了。
婚后她对我有些冷淡,我也无所谓,觉得总有一天,能够焐热她的心。
可我没等到那一天,只等到了高宇父女的到来。
纪半夏对我的态度,从冷淡开始变得不耐烦。
“明明你之前心胸宽广大方懂事,为什么现在非要跟阿宇父女俩过不去?难道你以前都是装的吗?”
……
我在墓园待了半天才回去,本就已经身心俱疲,却又撞见高宇跟纪半夏在我单元楼门口闹。
他拿着刀比在脖子上,纪半夏在劝阻他,还有不少邻居在看热闹。
看到我,高宇情绪激动:“江衡,你要我死,我现在就可以去死!我死了,你能不能放过我的女儿?”
纪半夏紧张看着我:“求你了,别再刺激他了!哪怕你让我给你跪下都行,他跟安安是无辜的,他们……”
我耐心早已告罄,不耐烦打断:“无辜?那他跟她女儿被救出去时,为什么不告诉你,我跟璐璐就在他们前排?你知道他被救出去后,还特意冲我笑吗?”
9
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可纪半夏心都是偏的,高宇说什么她都信。
轮到我,她只会觉得我争风吃醋,胡编乱造。
纪半夏想都没想就说:“高宇不是那种人,你别血口喷人!”
跟她说话,我都嫌浪费口水。
我冷漠看着高宇:“不是要去死吗?动作快点,别浪费我时间!”
听我这么说,纪半夏脸色都变了。
看热闹的人也觉得我太狠心,还有人想跟着纪半夏一起拦我。
可他们还没碰到我,斜刺里伸出来一只修长好看的手。
姜栩栩来了。
她抬了抬金丝边眼镜,冲我微笑。
“董事长董事长夫人再三提醒,保护好江少是我现在的工作内容。凑巧,我是全国散打冠军,已经很久没动过手了。”
她这么一说,想动我的人默默后退。
纪半夏倒是想靠前,可姜栩栩死死堵在她跟前。
她冲我歇斯底里警告:“江衡,要是阿宇被你刺激出了事,我让你血债血偿!”
我满目讥讽:“你有警告我的功夫,不如去借姜特助眼镜用用,看看你的心上人演技有多差!”
我对高宇冷笑:“你倒是动手啊,不敢自杀,在脖子上划个道也行。”
高宇拿着刀,憋得脸色通红,却半天没动。
“你这么浮夸又拙劣的演技,也就纪半夏那种瞎眼的愿意信!”
我看向围观众人:“他是小三,旁边那位是我老婆,在他身上花了五百多万。我想追回婚内财产,可他不肯还钱,就用自杀做噱头,让诸位帮助他逼迫我。”
“我老婆吃住睡都在这位前男友家,半年未必回来几次。却跟我说,他们之间很纯洁,是我思想龌龊。你们信吗?反正我不信!”
所有人都被恶心坏了——
“怎么有人这么不要脸?”
“我都替原配觉得憋屈!”
“这女的看着人模人样,真不是东西!”
有好事的人录视频发短视频平台,上了本地热门,很多人在骂纪半夏跟高宇。
高宇连门都不敢出,整天在新租的房子里,跟安安父女俩唉声叹气。
纪半夏找到我,企图跟我和解。
“江衡,真得是你太多疑了。我就算睡在阿宇家里,也只是担心他家连个女人都没有,太过粗心大意,晚上睡觉踢被子着凉。我们从来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还有那天车祸,什么对你笑?绝对是你太敏感了!阿宇跟安安也不是刻意不提醒我,他们只是没你跟璐璐做事那么周全,忘了你们也在里面!”
“你看,这都是误会,你根本没必要针对他们!你去网上澄清一下,别让那些脑残网友骂他们了,他们承受不住的!”
喜欢纪半夏时,她再偏心,我都可以为她找借口。
但不爱后,我连她说话,都觉得像苍蝇嗡鸣,聒噪又刺耳。
我厌恶地看着她:“好啊,你净身出户,我帮你澄清!”
纪半夏为了那对父女,毫不犹豫答应了,只提了一个要求:“我得花时间租房子,一个月后再搬走。”
“可以。”
我跟纪半夏签了离婚协议书,去民政局提交离婚申请后,她就走了。
她只请了一个小时假,还要去上班。
我找姜栩栩,跟我一起回家收拾点东西。
璐璐去世后,我每天都坐立不安,只有看着、拿着璐璐生前用过的东西,才能得到一点安宁。
我想先带几件璐璐的东西回安家。
等纪半夏搬走后,我再把东西都拿回来。
然而我都到门口了,纪半夏给我打电话。
“我最近被你闹腾得都没休息好,既然你都下决心跟我离婚了,我搬走前,你就别再来打扰我了!”
反正我也只是去拿下东西,她这会儿也不在家,算不上打扰。
我应下,挂了电话,输密码。
可接连几次都提醒密码错误,倒是里面有脚步声靠近。
“谁啊?”
门开了,后面露出高宇的脸。
10
高宇穿着我的睡衣,手上戴着我的劳力士绿水鬼。
安安跟在他后面,穿着璐璐的睡衣,怀着抱着我托朋友从国外给璐璐带回来的芭比娃娃。
父女俩看起来,俨然就是这个家的主人。
可这套房子是我爸妈送我的,纪半夏一分钱没拿过。
而且我们今天才提交离婚申请,连离婚证都还没拿到,她怎么能把养在外面的男人带回家?
怪不得特意提醒我别过来,原来她也知道心虚!
竟然还把门锁密码换了,他们可真够不要脸的!
我几次深呼吸,却压不住心中怒火
高宇后知后觉想要关门,也不管我已经伸进去的胳膊。
姜栩栩摘掉眼镜,一脚踹在他身上,把门彻底打开,优雅弯腰:“江少,您请进!”
“半夏让我住这里的,这里现在是我家,你们不能进……啊!”
高宇倒在地上,还想拦我。
“你家?你好大的脸!”
我面无表情从他身上踩过,在他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中,进入屋中。
安安怒气冲冲看着我:“坏叔叔,不准欺负我爸爸!”
她抓着璐璐的芭比娃娃,还想用它打我。
姜栩栩拎着她后衣领,把她提起来,夺了芭比娃娃给了我。
我紧抿着唇,抱着娃娃往里走。
我的衣服、收藏的手表全被摆到了主卧床上,屋里带着一股浓烈的劣质男士香水味。
而璐璐的房间,还有她的衣物跟玩具,都被搞得一团乱,有些还被剪坏了。看到这一幕,我紧皱眉头,又跑过去拉开抽屉——
里面相机储存卡没了。
我站在原地,脑子跟抽屉一样空白。
高宇已经被姜栩栩拽过来,扔到了地上。
我脚踩在他脸上,理智临近崩溃:“你怎么敢动璐璐的东西?!那些储存卡在哪儿?”
高宇哎呦哎呦喊着疼,不敢回答。
可有人替她回答:“爸爸说了,璐璐死了,她的东西都是我的的,你的所有东西也都是我爸爸的!那些储存卡里都是你跟璐璐,爸爸不喜欢,已经从马桶冲走,找不到了!”
“坏叔叔,你快松开爸爸,不然我让纪阿姨打你!”
纪半夏会不会为了他们父女俩对我动手,我不清楚。
可我很清楚,我现在想打死他们两个!
我扒了父女俩身上不属于他们的衣服,举着椅子上往高宇身上砸。
一下。
一下。
恨不得把他砸成烂泥!
璐璐已经死了,这对父女俩抢她的妈妈不够,为什么连我跟她的回忆都要抢走?
该死!
真该死!
纪半夏总说不该迁怒他们父女俩,他们是无辜的。
可我跟璐璐又做错了什么?
纪半夏接到安安电话就赶了过来。
看到屋里的一幕,她连发生了什么都没搞清楚,就报警说我蓄意伤人,要送我去坐监狱。
“江衡,女儿死了,我跟你一样都很难过。但你不能因为璐璐死了,就去害别人!阿宇跟安安又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真该进监狱反思一下,今天敢打人,明天就敢杀人!”
我再也忍不了她的偏袒,把带血的椅子砸到她身上,一脸阴霾。
“放心,纪半夏,我哪天要杀人,一定先杀你这个贱人!”
是她一次次的纵容,给了高宇父女俩伤害我跟璐璐的机会。
不论她还是那对父女,我谁都不会放过!
我去了派出所,姜栩栩安排的专业律师也到了。
高宇看着再惨,在法律上连轻伤都算不上。
我特意让姜栩栩去兑换了零钱,把3333块钱砸到了他的脸上:“我赔偿你了,现在你毁坏我家中财物的事,该给我一个交代了吧?”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啊……”高宇说话都磕巴了。
纪半夏护着他,怒道:“江衡,你别太过分!”
我从姜栩栩手里接过财物损坏清单,放到她面前:“你替他来还这一百万也行,不能就给我闭嘴!”
储存卡不值钱。
但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们为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纪半夏皱着眉拿出钱包,要掏卡时,才想起来我们离婚,她也用不了我的副卡了。
她讪讪收起钱包:“你别这么小肚鸡肠,阿宇都说了,他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衣服跟手表是怎么到他跟他女儿身上的?不是故意的,我放在璐璐房间抽屉里的那些相机储存卡,是怎么从马桶里冲走的?纪半夏,我有时候都分不清你到底是蠢,还是恶毒!”
我真想掏出她的心,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纪半夏一愣,面如墨色问高宇:“你为什么要扔那些储存卡?我没钱给你们租房子,才让你们住家里。阿宇,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我实在不想跟他们再继续无谓的纠缠:“还钱,或者坐牢,我给你们一天时间考虑!”
转身就走。
我还要去找那些储存卡。
纪半夏着急忙慌追过来:“对不起,江衡,我没想到他……”
我一巴掌甩在她脸上,一字一顿警告。
“纪半夏,你与其在这儿说这些没用又刺耳的废话,不如去给我找储存卡。至少找到储存卡,我可以破例让你们少受点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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