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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想了想,我还是把保险箱密码给了他。
于是,在遗书的第二行,我写上了:「我的私人保险箱密码是、121366。」
保险里有我从10岁以来所有重要的点点滴滴以及……证据。
这一场好戏,如果少了这其中的任何一样东西,都将失去它的意义。
我按顺序将里面的东西整理好。
摆放在最上面的是三年前他妹妹和对手公司的资金流水和我的公司的资金流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们的商战和我没有一点关系。
我相信几年以来,宫之昂肯定查到了这些东西,也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看过。
但人心深不可测。
一开始,宫之昂还是愿意相信我并没有参与到这场「预谋」中来。
直到看见宫之昂妹妹出事那天,看见了抓拍到我在库房的照片。
尽管那张照片上的我很模糊,可是他就是认定那个黑色人影就是我。
一开始我并不理解,为什么宫之昂妹妹宫韵要这么做?
后来,我发现了宫韵从小就是一个十足的哥控,她似乎并不满意我这个嫂子。
准确来说,是不满意每一个在宫之昂身边出现的女人。
她对宫之昂有一种近乎疯魔的占有欲,甚至有一丝病态。
就连她的自杀,一开始也只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她准备好了所有的一切,还安排了一个秘书假装自己自杀,然后给宫之昂打去电话。
原本按照时间推算,等宫之昂赶到时,她还不至于葬身火海,可她太想他哥的独有占欲了,狠心将自己放在更危险的位置,她的母亲害怕她受到伤害,也紧忙进去保护。
这场意外,到最后演变成了自作孽的场面。
但是那天,我发现自己可能怀孕了。
于是火急火燎地拉着宫之昂去了医院。
宫之昂刚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们的关系还是很好的。
两人都是比较兴奋的去做检查,手机落在了车上。
于是没接到那个助理的电话。
宫韵觉得她哥不是那么在意她,所以也狠心的拼了一把。
最后消防员赶来的时候,只剩下宫韵和婆婆的尸体。
还有几名员工的尸身。
那是我家的厂房,本来他们忙完一天,应该回家陪老婆孩子的。
可现在这样都是宫韵作出来的。
这一切,都是我在后来的调查中发现的。
但是那时候的宫之昂对我已经开始冷漠疏离,我没有机会跟宫之昂说出这一切。
既然这样,那就用我的死,让他再次陷入痛苦中,如同我这三年经历过的痛苦一般。
再往下,是我的产检报告单和抑郁症诊断书。
我要让他永远地忏悔,为那个被他亲自害死的孩子。
就像我永远记得失去孩子那天。
那天是宫韵的葬礼。
下了很大的雨,我被要求不许出席宫韵的葬礼。
本以为这件事会这样相安无事地过去。
但是老宅的老夫人——宫韵的祖母,竟安排我在祠堂外跪着,给宫韵道歉。
我以为宫之昂会用我已经怀了身孕的事情让我少跪一会。
但是并没有,他用一种冷漠的眼神看着我,他说我确实该为宫韵的死而忏悔。
我试着反抗,但被宫韵母亲身边的保镖强硬地往地上按了下去。
我跪了很久,屋外早就刮起了大风,整个祠堂里面只有我孤单的身影。
后来雨下的很大,我开始渐渐麻木,失去知觉。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出现在医院里,是陆年送我来的医院。
我的手机被他们收走。
陆年在新闻上看见我家失火的信息,急忙来找我。
寻边一圈,才在老宅看见佣人抱着我,着急的等车。
是啊,那些人都去了墓地,没有人在乎我这个孕妇的死活。
医生说联系不到我的家人,但需要签署手术同意书,把孩子引产,否则我也会很快出现死亡征兆。
陆年各种折腾,最后医生实在看我处于严重状态下,才同意给我做了手术。
醒来以后,我选择性遗忘了一些事情。
宫之昂也不再提起。
也许他以为我真的忘了吧。
再往下,是他从18岁开始追求我以来给我写过的情书,我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一起,也算是我们两感情的一个美好回忆吧。
最后,是一张我十岁拍摄的照片。
照片里的我和少年嘴角都勾着淡淡的一抹笑。
那个少年很像宫之昂。
仔细一看又不是他。
第2集
5
我有一个青梅竹马,也可以说是小对象—陆年。
双方父母都是相处几十年的老熟人。
小的时候家里都住在一起,双方父母也是半开玩笑半真心的要给我们顶娃娃亲。
小的时候我总是追在陆年后面叫着小对象。
虽然我们自十岁起分离。
他远赴海外学习,几年见不上一面。
但是一开始,我们还会打电话互相联系对方。
渐渐的,我的课业越来越多,时间越来越少,我们就不再频繁地联系。
十八岁时,我认识了宫之昂。
他和陆年长得很像——一开始,我以为是陆年已经回国。
但仔细观察,还是会发现他们俩的不同:陆年手臂上有一个小时候被我划伤的痕迹,宫之昂自然不会有。
宫之昂张扬外放,而陆年腼腆内敛。
我知道:宫之昂不是陆年。
我清醒着沉沦于宫之昂的恋爱攻势之下。
后来,陆年回国,我和陆年恢复了联系。
而陆年知道了我已经结婚,没有说什么,嘱咐我照顾好自己。
如今看来我并没有照顾好自己,反而将自己的人生糟蹋的一塌糊涂。
曾经的我情窦初开,曾经疯狂地迷恋过陆年。
后来随着宫之昂的层层甜言蜜语,我生出了把宫之昂当替身的想法。
我接受了宫之昂的告白,并且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真的把他当成替身来爱。
后来,我发现自己真的爱上了宫之昂……
于是我下定决心和宫之昂结婚,想为宫之昂生儿育女。
可惜这一切的爱,早已在这三年里消耗殆尽。
现在的我,像十八岁的我,又不是十八岁的我。
在我生命的倒数第二天,我选择约陆年见一面。
我给了陆年一封信,并说出希望他在8月九号打开这封信。
信里面诉说的是情窦初开的暗恋,错误的选择,难以启齿的遗憾以及一个请求——
请把关于我的一切,带离宫之昂的世界,包括我的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