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晚上回到家,爸妈正围着表姐。
表姐一脸自信地说:
「你们把钱交给我,我去投资,将来钱生钱,很快我们就能暴富了。」
爸妈有些犹豫,可一看到我,他们立刻说:
「楚楚从小就比妍妍聪明,听你的准没错,我们把钱全都交给你,就等着享福了!」
他们把存折交到表姐手里,然后嫌恶地看向我:
「楚楚这么快就能帮家里挣钱了,你呢?白吃白喝这么多年,一分钱也没赚过。」
弟弟立刻见缝插针讽刺说:
「还有每年压岁钱,爸妈不给你是对的,不然全都打水漂了!」
在他们心里,表姐是天上的月亮。
我的地里的米粒子。
我只是微妙地笑了笑。
表姐体内的姑姑会不会投资我不知道。
可她最会骗人。
我在班里埋头解函数时,表姐在呼呼大睡。
晚自习我背政治书时,表姐已经和学校的混混成帮结队得翘课上网吧去了。
我在楼道里练习英语口语时,表姐正和混混老大在角落里拥抱。
而所谓的投资更是一场笑话。
我亲眼看见表姐从银行取出钱后走进了赌场。
那些钱没有在证券交易所里流转,而是在牌桌上被一掷千金了。
日子就这么过去,很快就到了高考那一天。
考完试,爸妈和弟弟簇拥着表姐去吃了庆祝宴。
而我一个人被留在家里。
我趁机去找姜安。
他的住处贴满了股票走势,他正拿着笔一遍遍推算预期收益率。
看着一路高涨的股票,我心中豪气万千。
想到表姐从银行取出越来越多的钱,而爸妈以为她的投资越做越大,因此早就幻想着暴富后怎么支配这笔巨款。
我嗤笑一声。
这场闹剧,马上就要收尾了。
高考出分那天,老师带着好多同学来到我家,他们众星捧月般把表姐围在中间。
毕竟表姐是蝉联多年的全市第一。
虽然几次模考她都交了白卷,但大家都认为她在隐藏实力。
在所有人心中,她就是高考状元。
与她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毫不起眼的我。
他们嗤笑着说:
「我要是有一个这样优秀的表姐,我都不好意思活着了。」
「还敢在高考状元旁边查自己的成绩?真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不知天高地厚。」
「要是我早没脸在这呆着了。」
爸妈和弟弟因此越发嫌恶我,他们没好气地说:
「怎么都是同学,他们都捧着楚楚,独独讨厌你啊?还不是你太笨了。
「如果你不是我们的家人,我们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都是人,为什么你和楚楚的差距就这么大?」
他们的受害者有罪论我恍若未闻。
我正在一遍一遍刷着查分网站。
没人信我。
我信自己。
时间卡点到,分数出来了。
霎时间,客厅里一半人掀起了惊呼。
「庄楚楚怎么可能考两百分,一定是查错了!」
「查分网站靠不靠谱啊?高考状元考两百分不是纯纯搞笑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就是她的真实水平?你们忘了她几次模考都很烂吗?」
「也许庄楚楚之前的高分都是作弊考出来的,高考才是一面照妖镜。」
爸妈脸色难堪地看着203分这个成绩。
而另一半人,正目瞪口呆地看着我的成绩。
一个被所有人忽视看不起的班级小透明。
考了697分。
爸妈抢过去我的手机,眼睛通红:
「你查的是楚楚的成绩对不对?明明这分数换回来才是对的!」
弟弟指着我的名字和准考证号:
「可这确实是她的,她怎么配!」
姑姑初中就辍了学。
而我是第二次上高中。
这早就是注定好的结局罢了。
可他们全都不敢相信,一遍又一遍质疑着成绩。
恰巧门外有人敲人。
是证券交易所的人。
他们来报喜。
4
爸妈喜上眉梢:
「肯定是楚楚投资成功了,她生来就是天之骄女,无论干什么都会成功的!」
其他同学也纷纷附和:
「怪不得高考分数低,我要是能赚到这么多钱,我也不在乎高考了。」
「考个好大学不就是为了好生活,现在楚楚直接一步到位了。」
「说实话,高考状元不就是一个名头,投资赚来的钱才是实打实的!」
「不愧是庄楚楚!太有先见之明了。」
表姐头上冒了汗。
而证券交易所的人愣了愣。
他们在所有人期盼的目光中,上前拉住了我的手:
「庄妍妍小姐,您买入的几支股全部大涨,我们特地来恭喜您,顺便想问问您有意愿做我们的投资咨询师吗?」
鸦然无声。
所有人都呆滞地看着这一幕。
我还没有反应,爸妈突然大喊出声:
「不可能!你们找错人了,我们庄楚楚在这里呢!」
证券交易所的人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把我的手拉得更紧:
「庄妍妍小姐,您考虑一下。」
这下他们不得不信了。
爸妈和弟弟脸色灰白,阴晴不定。
同学们全在悻悻自语:
「我们期待这么半天,庄楚楚原来是个假状元,还投资天才呢,不怕人笑话。」
「庄妍妍还真是深藏不露,学习和事业两丰收。」
「她现在可是飞上枝头当凤凰了,也不知道她家人后不后悔之前那么对她。」
爸妈确实后悔了。
他们扑到表姐面前,不甘心地使劲摇晃她:
「你不是高考状元吗?你不是投资天才吗?分数呢?钱呢?你都弄到哪里去了!」
他们把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到了表姐身上。
包括家里所有的积蓄。
可这笔钱不仅不翼而飞,他们还倒欠了一笔。
因为讨债的也上门了。
赌场的人气势汹汹,好像要把家里砸了一样。
他们指着表姐说:
「你欠的十万块钱已经逾期了,当初可说好了一万块钱一根你家人的手指头。」
爸妈像是丢了魂一样跌坐在地上,他们不住地发抖。
弟弟害怕被剁手指,猫着身子躲回了房间。
这下他们全知道了。
所有的钱没有被拿去投资,也没有钱生钱,而是全被表姐拿去赌了。
表姐赌输了。
他们也赌输了。
他们成了一个笑话。
最后老师帮忙报了警,要债的人才不情不愿地离开。
所有人都嫌晦气一样捏着鼻子走了。
表姐身上的光环全破碎了。
爸妈和弟弟好像做了一场梦,终究要醒了。
整个房间都是妈妈的低泣声。
傍晚,表姐抢走了妈妈的首饰。
她骂骂咧咧地说:
「我就不信我运气会一直不好,这次我一定能赢!」
妈妈把喉咙都哭哑了。
等爸爸回来,她无助地说:
「楚楚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你说她是不是被鬼附身了!」
爸爸沉默不语。
弟弟趁机出来说:
「我们全家人都不吃香菜,以前楚楚姐也不吃。可上次楚楚姐吃的可香了,但是我们家唯一吃香菜的,只有姑姑!」
他的话吓得爸妈脸色苍白。
他们开始一一细数表姐身上和姑姑相似的点。
突然变得爱打牌。
撒谎成性。
气质大变。
成绩一落千丈。
他们越来越心惊。
我妈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惶恐地说:
「肯定是她占了楚楚的身子。」
她抬头看向我:「妍妍,你学习好,你比我们聪明,你说是不是这样!」
我冷笑着看他们:
「怎么可能,都什么时代了,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迷信,你们有证据吗?不要随便像疯狗一样乱咬人。」
我恶意地补充说:「要不要我把你们带到精神病院治治脑子啊?」
上辈子我说出真相。
他们就是这么回复我的。
现在我原数奉还。
妈妈被我呛得脸色铁青,她疯了一样拿东西砸我,对我破口大骂。
可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
第二天家里就来了一位算命先生。
这位先生也有几分本事,一进门就皱紧了眉头。
他说有恶灵附身表姐。
爸妈心里咯噔一下,他们一脸紧张地问解决之道。
算命先生说:「以活人换血。」
那瞬间,所有人都看向了我。
妈妈难得地用好脸色看着我,一副哀求的模样:
「妍妍你身体好,你给你表姐换血吧,救救你表姐,好吗?」
爸爸还是板着脸:「这个家我说了算,庄妍妍必须给楚楚换血。」
弟弟一脸骄纵:「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本该都是表姐的,等表姐回来了,你要全部还给她!」
他们虎视眈眈地看着我,软硬兼施。
我看着他们无耻的嘴脸笑了。
我瞬间想起上辈子我受的所有委屈,这次我绝不会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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